|||透明人|||

世间多少痴情苦,离聚无悔尽是缘。

关横《溯》20.尾声?

20.尾声?

  张顺出院的前几天,张横很是罕见地心平气和,提出要和张顺单独谈一谈,关胜识趣的退出了病房将门关好,便透过门上镶嵌的一方玻璃看着屋内两人。

  那时天正是斜阳方散,将暗未暗之时,暮色安静的蓝透过病房四方的窗,映在张顺脸上。

  在那半个小时里,兄弟两人说了许多话,许多平时积压在心里说不出口的心里话。或许他们两人早该有一次这样的沟通。

  关胜便靠在门口看着被矩形玻璃框住的两人,却听不见这两人在说些什么。直到两人背后的窗子照进的暮蓝渐渐暗去变成夜幕的黑,这兄弟俩郁结的眉头才都舒展开来。张顺绽开大大的笑容,一把搂住坐在病床旁的张横,张横也笑着将弟弟搂在怀里,却因为弟弟刚恢复好的肋骨不敢用力。

  几分钟后张横推开病房的门,一脸轻松地问坐在走廊的关胜:

  “要不要去天台抽支烟?”

  已是秋末的西安总会不时卷起一阵冷风,搅的天台下一簇簇红黄干瘪的叶子沙沙作响。张横点了支烟,双臂支在天台的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随即将白色烟雾吐向了眼前俯瞰的一片灯繁声茂的城市夜景。

  “你知道么?之前是我太幼稚了。”

  张横看着医院之外那条马路的车水马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关胜也点了支烟,背靠在栏杆上好看着张横的脸,问道

  “怎么?”

  张横笑着摇摇头:

  “我总想着把顺子拴在身边,害怕他出去闯荡回来,就和我这个当哥的疏远了,又害怕他走了,我奔了这么多年的日子就真的没活头了。”

  关胜没有插话,只是认真又安静地看着张横,整个城市的光影正在他眼中明灭着。

  张横弹了弹烟灰,接着说:

  “但是,顺子早就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我这个当哥的怎么能因为自己就限制他呢?而且……我这个弟弟真的很懂事,你知道他刚刚和我说啥吗?他说不管他去哪儿我都是他最爱最爱的亲哥。唉……倒是我之前不信任这份血浓于水的感情了。”

  说到这里,张横舒了口气,竟是释怀而欣慰地笑了。看着他这副表情,关胜也能安下心来,嘴角被感染上几分笑意。不想张横那双眺望城市夜景的眼睛突然转过来,颇为认真的看向关胜。

  “而且,我发现,自从你出现了以后,顺子不在的日子也没有那么不好熬吗。”

  这句话被张横说的很是云淡风轻,可那双看着关胜的漆黑的眼睛却似流光飞舞,似隐在雾霾之后的满天星河都流入了这双眸中。

  关胜望着张横的眼睛,突然觉得生命中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酸话来了?”。

  关胜笑着,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张横踢了眼前人一脚,却不甚用力:

  “得了便宜还卖乖……关总要是不喜欢听,老子以后就不说了。”

  关胜丢了手中烟头将张横搂近了些:

  “别啊,关总是山西人,就喜欢吃酸的。”

  话音刚落,这两位老大不小的男人都被这其中发腻而略显幼稚的浓情蜜意逗乐了,两人放肆的笑声飘散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似乎驱走了些深秋渐起的寒冷。

  “前面就是安检口了,哥。”

  张顺放下行李转过身,抬手一把抱住了跟在身后的张横。

  张横也揽住张顺的肩膀,将和他一般高的弟弟紧紧搂在怀里:

  “去了杭州那头可别忘了西安还有个亲哥啊。”

  张顺松开哥哥,拽着哥哥的臂膀答道:

  “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那天说的话嘛?”

  张横看着弟弟雪白雪白的脸上浮现出故作委屈的表情,便忍不住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张顺蓬松的头发,笑着说:

  “哥都记着呢。”

  彼时天将亮未亮,却也被即将升起的日光映成了一片暮蓝色,透过机场的玻璃墙将淡淡蓝色洒在张顺的半张笑脸上,像极了两人提到的那一天。

  “顺哥!快点儿啊,马上就登机啦!”

  远处安检口传来阮小七咋咋呼呼的声音,张顺应了句来啦,便拎起放在地上的行李包转身往安检口跑去。跑出几步却又回过头和张横说了句:

  “哥,我过年回来啊!”

  “敢不回来我打死你!”

  望着弟弟拎着行李跑到安检口,与阮家三个弟兄有说有笑地排队,又不忘和自己摆手说拜拜。张横笑着,心里想,这或许是自己的一个新的起点。

  出了T2航站楼,天边刚巧升起那金灿灿的朝阳,正照在张横身上,张横仰头深吸了口气,就往T3国际航站楼走去。

  张顺出院后,关胜便又马不停蹄地回了荷兰,说是要最后处理一些琐事,然后就能安心的定居国内了。

  今天正是他回国的日子,落地的时间很是巧妙——不知是不是关胜刻意为之——正好在张顺登机之后不久,倒为张横剩下一趟车马劳顿。

  张横总以为关胜要从荷兰带回很多行李,所以见到只背了个背包一身轻的关胜很是吃惊,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这才两周未见,关胜脸上多出的疲惫和憔悴竟然那么显眼,下巴和人中都有了些许胡渣。

  看样子在荷兰这些日子,关胜确实耗费了许多精神。

  “怎么忙到胡子都没时间刮了?”

  这是小别的两人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关胜摸了摸自己的胡渣,似乎才发现自己已经这副模样了一般:

  “事情太多,忘了。”

  张横故作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关胜的脸,又说道:

  “感觉你留了胡子顺眼多了。”

  关胜挑眉,感觉张横话里有话的样子,不过未及他开口回些什么,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唤。

  “关哥!横哥!”

  两人回头看去,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宣赞。这次宣赞可不是一个人回来,托运的行李比之关胜自然是多上加多。

  张横看着宣赞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出挑的女人,和一个长的十分可爱的小男孩,便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哎呀,横哥,好久不见了呀。”

  走近了两人的宣赞放下手里的行李和张横握了握手,可那双不时在张横和关胜两人之间轮转的暧昧眼神却让张横有点别扭:关胜还真是没瞒着他俩秘书啊。

  此时宣赞背后的女人也拉着男孩走了过来,向关横二人笑了笑。宣赞顺势搂住了她,和张横说:

  “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横哥叫她郡主就好了。”

  “郡主?”

  听到张横的疑问,那个女人笑了笑:

  “我父亲是他们大学历史系的主任,他们私底下都叫他圣上,所以就叫我郡主了。谁知道毕业这么年都改不过来。”

  “所以他俩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叫阿赞郡马。”

  关胜给张横补充道,宣赞脸上却是笑开了花的骄傲神色。

  那女人嗔了宣赞一眼,可明眼的都看得出那眼睛里却是化不开的爱意。

  “这是我和阿赞的孩子,宣杰。”

  郡主蹲下身子,搂上乖乖站着的小男孩温柔的说:

  “小杰,快问叔叔好呀。”

  张横这才有空仔细看看这个小朋友。宣杰不过四五岁的年龄,是满脸的稚嫩纯真。粉嘟嘟的小脸和圆圆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随了母亲。只是那张嘴长的和宣赞颇为相似。此刻这个小男孩睁的大大的眼睛抬头看着张横,张嘴结结巴巴说了句叔叔好。

  张横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顺子,也是这样的听话可爱,便对眼前这个小孩子充满好感,也蹲下身去笑的温柔,伸手轻轻捏了捏小杰的脸蛋,问道:

  “小杰今年几岁了呀~”

  小男孩却撅起小嘴来,摆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转头求助似的看向妈妈。

  郡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杰他在荷兰出生,对国语还不太熟练。在国内呆两天就好了。”

  直到目送着宣赞一家子上了车,两人坐上了关胜的车,张横还在感叹着:啊,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就是可爱啊!

  “你喜欢小孩儿?”

  关胜一边发动车一边问。张横点点头:

  “还行吧。就是一看到小杰就想到顺子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刚上小学,一放学他就在学校门口迈着小腿叫着哥哥跑过来抱我,可把其他同学羡慕坏了。”

  照在张横脸上的阳光都不比此时张横的笑容温暖。关胜瞧了好一会儿,也被这笑容感染,嘴角勾起,踩下油门。

  “你弟弟上飞机了?”

  “嗯……去杭州了,那儿也是个火炉,夏天比西安还热……唉等等,你这车不会一直停在机场吧?”

  关胜点点头。

  “我靠,整整两个星期!”张横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得多少停车费啊?!”

  关胜听他夸张的语气不禁觉得有趣,便故意逗他:

  “怎么?现在就开始当贤内助为我精打细算了?”

  张横不出所料被呛了一口,瞪他一眼回了句滚蛋,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回国,那荷兰那边的公司怎么办?”

  “有阿郝留在那边帮我管着,正好陪他的女友。”

  关胜放弃了荷兰公司一半的股份分给那些不服他的老董事,那些人自然心满意足的安生了下来不再闹事,他才能安心的回到国内生活。不过关胜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让张横知道。

  “还有啊,”张横又说道:

  “我已经把太湖中介的工作辞了,那个姓李的太坑,干的憋屈。现在正在找新工作……所以啊,你买房卖房的工作我是管不了了,你联系李俊吧。”

  关胜闻言倒是一愣,似乎才想起来他和张横之前还有一层委托人和中介人的关系。

  “老屋子我不想卖了。还有,新房子也不必找了,我记得你之前带我去看过一个曲江的三居室,你还挺喜欢,就它吧。”

  张横倒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个房子啊,我辞职前就听说他早就被卖掉了。”

  关胜一笑:“买家是不是姓宣?”

  张横:!?

  这一手先斩后奏实属突然,直到关胜把张横拉到那个小区,拽到门前,当着张横的面轻车熟路地输入了门锁密码,又在一声“欢迎回家”的提示音后打开门,张横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

  直到关胜把他拉到房子里,双手按上张横的肩膀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和他说

  “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张横才怔怔地来了一句:

  “你要是早点买,算到我的业绩上,我就能升职了……等等,‘我’们的?”

  后知后觉地张横这才发现关胜将自己也囊括了进去,脑子里一时间炸开了锅,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这,我,不是……这房子这么贵,再说……咱俩,同居,这,这……”

  两人的感情发展得过于迅速让张横还没来得及考虑以后的事,这突如起来的房子与更为突兀的同居生活让他一时无法相信,惊得把舌头都打了结。

  关胜见他憋红了脸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索性就不让张横再结巴下去,毫无预兆地把人按在墙上,吻了上去,堵住了张横的嘴。

  这一吻来得霸道,张横推了几次也没能将身前的关胜推开,可心神却也慢慢融化在了这不由分说的暖意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直止张横气力不支,关胜才放过了眼前这个脸都红透了的男人,额头又抵上张横的额头,趁他喘息之际低声说道:

  “以后北边的主卧我们住,另一件留给你弟弟。”

  他和张横初识不久,张横带他来看这个房子时张横就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这一次让关胜来说,话里的主语变成了他们两个人。

  张横这才又回过神,低着脑袋红着耳朵说:

  “这……不太方便吧……”

  关胜没再用言语反驳,而是把眼前还在踟蹰的男人拽到了北边的主卧,将人推倒在床欺身压上一脸的不可置否:

  “我是业主我说了算。”

  张横见关胜这副模样无奈笑笑,随即双手揽上关胜脖颈,抬头再一次吻了上去。

  窗外阳光和煦,才攀上树梢,属于他们的一日时光还很长。

——  ——  ——  ——  完 ——  ——  ——  ——

1.本来想让宣赞叫关横大哥大嫂hhhh

2.这章有问号是因为,还有一些番外正在写了

3.正文完结啦!我自己都没想到能写完!感谢各位宝子的支持鼓励和陪伴!站到终点回望过去,发现其实整个八万七千字的情节没有那么跌宕起伏和紧凑,有些章节也没有写出自己心里的感觉。但是在写这篇同人文的时候,我付诸了极大的热情与心血,也因此爱上了西安的风土人情。

不过过程中也有很多不快乐时间,没灵感、认为自己不够好文笔辣鸡,这些也一度让我emo难过,即使是现在我也有这样的疑惑。不过在花老师的安慰鼓励,与我自己的探索之下,我的心态也能平缓一些,至少这20章下来,我的文笔似乎是有了进步。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个中篇同人文,还挺有纪念意义的,打算有时间排版印出来٩( 'ω' )و 变成青春青涩的记忆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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